让我爱而不受感戴,让我事而不受赏赐;
让我尽力而不被人记,让我受苦而不被人睹。
只知倾酒,不知饮酒;只想擘饼,不想留饼。
倒出生命来使人得幸福,捨弃安寧而使人得舒服。
不受体恤,不受眷顾,不受推崇,不受安抚;
寧可凄凉,寧可孤苦,寧可无告,寧可被负。
愿意以血泪作為冠冕的代价,愿意受亏损来度旅客的生涯。
因為当你活在这裡时,你也是如此过日子,
欣然忍受一切的损失,好使近你的人得安适。
我今不知前途究有多远,这条道路一去就不再復原;
所以,让我学习你那样的完全,时常被人辜负心不生怨。
求你在这惨淡时期之内,擦乾我一切暗中的眼泪;
学习知道你是我的安慰,并求别人喜悦以度此岁。
这首格言诗是倪柝声弟兄在一九三○年代写的,这首诗很恰当地概括了他的生平和职事。
倪柝声在一九○三年十一月四日(农历八月十五日)生於中国的汕头市,他的出生是神对他母亲祷告的答应。他母亲倪林和平生怕她会像她那位生了六个女儿的表姊那样只生女儿。和平已经有了两个女儿,在那时她虽然只是一个掛名的基督徒,然而她求神给一个儿子,并且许愿要把他献给神。第二年她就生了一个儿子,并按著倪家宗族的辈分取名為述袓,意思是继续光大祖先的荣耀,他一直用这个名字,直到一九二五年才改名為柝声(击柝守望之人)。
倪柝声在六岁时随家人回到原籍福州,他从由家裡聘请的老师那裡受到初期的教育,学习书法,读了两千年来成為中国文化基础的四书、五经。在学习上他一开始就显出他的聪颖敏慧,在儿童时期柝声很活泼好动,因此他比他两个姊姊更多受到责罚,他的两个姊姊為了保护弟弟免受责罚,有时就把柝声闯的祸揽到自己身上代他受过。
一九一六年倪柝声十三岁就读由行道会(圣公会)於福州所创办的三一书院,接受西方式的教育。从该校可以直接升读英国的三一学院,而这裡的教师,主要都是出身於都柏林三一学院的爱尔兰籍宣教士。由於他卓越的才华,无需怎样用功都能名列前茅。他虽然遵守了基督教的传统,受了洗礼,领了圣餐,上了主日学等等,可是他并没有接受耶穌基督作他个人的救主。他贪爱世界,且寻求属他的荣耀;他喜欢读小说,看电影;他给报馆投稿,又用他所得来的钱去买彩票,他曾一度担任过学校裡学生会的主席。
在这个时期,中国正经歷著全国性的动汤不安。柝声作為一个青年,自然也会受到在他四周发生的政治运动的影响,与此同时,他对教会和传道人显出了强烈的憎恶。他藐视传道人,认為他们都是西教士的走狗。当他父亲告诉他说,他已经被许愿给神,长大了作传道人时,他极不同意;他坚定地回应说不能那样,他清楚说出他已按照一个极不同的方向计划了他的前途。倪柝声发誓说他决不作一个传道人。
一九二○年二月下旬,有最初的华人传福音者中之一位余慈度小姐来到福州,在美以美会天安堂领復兴聚会。柝声的母亲,跟余慈度早就认识,她去参加聚会并且得救了。中学裡的男生本可以自由参加这些聚会,也有一些男生去参加了。可是柝声却一直不去,他母亲请过他去参加,他却谢绝母亲的邀请。在那个时候,他确实恨他的母亲,因為在一月分初,寒假末了的一天,家裡的一隻很值钱的瓷花盆被打碎了,他的母亲认定是她儿子柝声干的,就使他受了一顿叫他感到屈辱的责打;后来虽然她发现她打柝声是打错了,但她并未认错。
现在倪家妈妈已经得救了,她开始举行家庭聚会,当她坐在钢琴前要弹第一首讚美诗时,她深深地受到神的灵的责备,叫她必须在正式聚会之前向儿子公开认罪。令全家人感到极其惊奇的是她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她儿子旁边,用手臂搂著柝声,并且哭著说:「因主耶穌的缘故,求你饶恕我冤枉打你并且向你发怒的罪。」这件事深深地摸到了柝声的心,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中国人的父母能这样子蚀面子,如果生他的母亲能有这样的变化,那一定在这位外地来的传福音者的讲道中有点什麼很有能力的东西。他想基督教必定是比一些信条更多得多,这位传道小姐是值得去听一听的。於是在次日早晨,他就告诉他妈妈说他準备去听余慈度小姐讲道。
年轻的倪柝声照他所许诺的去聚会了,就在这一个晚上,他的心被福音摸著了,他知道耶穌基督的福音是真的,他对於接受福音当然是毫无疑难的,但他有一个严重的不安。一九三六年十月十八日在鼓浪屿的同工聚会上他提到他自己得救的故事,下面是他自己的见证。
在一九二○年,当我参加了余慈度小姐领的復兴会之后,我心裡经歷著很大的斗争。一方面我必须解决我接不接受耶穌基督作我的救主这个问题:另一方面我还必须解决我是否决定做他的僕人的问题。因為我感觉到我若接受耶穌作我的救主,我也必须同时接受他作教的主;我就该一生服事他。那时我才十七岁,我有过许多美妙的理想,我花了很多力量為著将来编製了一个伟大的计划。在这一点上我可以谦虚地说,(在座中有几位是我的同学,他们能為它的真实性作见证,)我若努力去实行我的计划,我是很容易成功的。因此,我接受主的救恩必须是双重的:我必须不但是从罪恶裡被拯救出来,我还必须从世界裡被拯救出来。我深信我不能不理主的呼召,我不能光做一个得救的人而不作一个事奉的人,我要这两件事同时出现。
那天睌上(一九二○年四月二十九日),时已深夜,我独自在房间裡要解决这两个问题。我跪下祷告,起头我并没有什麼话要说,过一会儿,在我毫未想过的情况下,开始看到我许多的罪显在我的跟前,我看见我是一个罪人,我生命中从来没有像这样子地看见我的罪。是的,我实在看见了我的罪;而同时,我也看见了主耶穌。一方面我看见我的罪是那麼乌黑,而另一面我也看见主耶穌的血是那麼鲜红;我看见主耶穌被掛在十字架上,他亲身担当我的罪,好像主亲口呼召我说:「我已经担当了你的罪,我正等候你来!」在这种大爱的衝击下,我怎能再抗拒呢?过去我曾嘲笑信耶穌基督的人,然而那天睌上,我再也不能嘲笑他们了。我求主赦免我的罪,我承认我的罪,这些罪的重担就立时脱落了。
正当那时,在我身上发生了许多新事情。我第一次确认我是一个罪人,我第一次祷告求主赦免我的罪,我第一次把真喜乐和平安接进我的心中,并且也晓得我从前的平安喜乐都是假的。祷告之后,我站起来,感到极大的自主,我整个的房间似乎像是充满了光,我不晓得我身处何境。
过去那些年,我所计划的所有事情都完结了。对别人来说,放下他们的理想和计划也许还容易;可是对我来说,这一件事实在证明為极其艰难。然而那天睌上我接受了一个新的生命,我的得救和我的蒙召这二者就同时解决了,从那一个夜晚起,我从不怀疑我的蒙召;就在那一个时刻裡,我知道主已经救了我,我知道他曾死过并且现今為我活著;所以我也必须為他死,為他活,我必须一生服事他。
我得救以后,还继续在学校裡读书,当其他同学带著小说到课堂上去读时,我郤带圣经。以后不久我去上海,到余慈度小姐那裡,為要学习服事主,可是只住了一个短时期,她就叫我回去,她没有解释為什麼这样,她只简单地说留在那裡对我没有益处,后来我明白问题出在我身上──那是因為我作為一个青年人,我喜爱美食、华衣,并且早上腄到八点鐘才起床。
回到福州以后,我继续我的学业,我不灰心,因為我知道神已经呼召了我,我知道我有许多软弱,但是神并没有丢弃我,虽然我有时发脾气也显出别的一些坏习惯,但是我的同学们仍然公认我的确跟从前不一样。
当我刚得救的时候,我还不晓得怎样引人归向基督,我想我对他们讲的话越多就越好,如果我多多的讲,人就能得救。但是我完全失败了,因為没有人得救。我觉得我毫无能力。
以后,我遇到一位刘教士(Miss Groves),她问我自从我得救以来领了多少人归主,我回答说,我向我的同学传了福音,只是他们不愿听从,所以毛病出在他们身上。可是她却认為毛病可能出在我身上,她进一步查究下去,并问我是不是在神和教中间有什麼阻隔──是不是有什麼隐藏未承认的罪。我不能不承认是有这种事情。她问我愿不愿意马上对付,我对这一个查问作出了肯定的答覆。
她进而又查问我是怎样向人作见证的。我说我没有计划,我只是讲我觉得喜欢讲的东西,而不管他们听不听。她告诉我这样做是错误的:「你先要对神誽,以后才对人说。在你向他们為神说话之前,你首先要把人放在神面前,你要祷告神,寻求明白神要你為谁祷告,把他们的名字写在本子上,天天為他们祷告,以后在机会到了的时候,你就向他们传福音。」她的劝告我接受了。
就在那一天,我对付了许多的罪和不义,我求主用血洗净我并且赦免我的罪。从那天以来,我為那些名字记在我本子上的人祷告,起头我不断地為他们祷告。我觉得这样作更困难,因為我没有几话能说;连在班上上课我也暗暗地為他们祷告。几个月之后,我的同学们把我当作一个笑柄,当我走近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说传道人来了,但是他们其实并没有听从我对他们所讲的。
嗣后我问刘教士,在我照她所教给我的方法都做了之后,為什麼仍然不见效呢。她鼓励我继续祷告,直到有些人得了救。感谢主,我能作见证,名字记在我本子上的人,除了一位之外,全都得救了。我记下来的人一共有六、七十位,这样,我就学习了要一直祷告不要中断的功课。
倪柝声到那裡去都带一本圣经,他经常读圣经,他有一次作见证说他连续不断地每天读十九章。他还用不同的方法来查考圣经,他在不长的时间内读完好几遍全部新旧约圣经。他有一个照相式的脑子,有惊人的记忆力,他所读过的东西他都能够记住,而且他对圣经真理的认识大大增长。
在查考圣经中,他确知他必须顺服主去受浸,於是他於一九二一年三月二十七日在福州市郊的白牙潭受浸,倪柝声在这一个重大时刻宣告说:「主,我将我的世界丢在背后,你的十字架已经使我与它永远分开,并且我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我现在是站在你已经把我放在基督裡的地位上!」
在倪柝声的心裡,他要遵循圣经裡所有的每一件事,而圣经裡所没有的,他却什麼都不要。这样当他继续不断地研读神的话语时,他感到需要在主的桌子前单纯地记念耶穌的死。他把这一个看见告诉他的朋友王载,恰好他也有同样的信念,这样就在一九二二年年初的一个主日晚上,他们三个人──王载夫妇和柝声──在王载所住屋子的一间小房间裡擘饼。在这样的敬拜中,他们得到极大的喜乐和释放,以后又有别人参加进来。
為了更多地有属灵的长进,他到和受恩教士(Margaret E. Barber)那裡去接受帮助。和教士第一次是在圣公会的关係裡於一八九九年来到福州,然而她一九二○年回到福州时,却跟任何差会都不发生关係而单单倚靠主,她住在白牙潭一幢平房裡,她与她的同工黎教士(Miss Ballard)切切祈求神兴起青年男女带领中国的农村归向基督,这些被主兴起的青年人很自然地就到她这裡来得帮助。
柝声继续讲述他得救的故事,他说:
在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没有圣灵的能力,在工作上就不能有果效,我必须在神面前仔细对待这个问题。我需要寻求圣灵的能力,所以我再到教属灵的姊妹和小姐那裡去请教。我告诉她在我的活动圈裡有一些人得救了,我岂不需要接受圣灵的能力,或说是被圣灵充满,好叫我能得著更多的人麼?她回答说,是。那时我很年轻,在许多属灵的事上无知,我知道神已经救了我并且召了我,虽然我尚未完全得胜,但是我生活上许多不合式的事已经除去。我进一步请教她有什麼途径、什麼方法,使我能藉以被圣灵充满。她的回答是我必须将我自己奉献给神。我对她说我已经将我自己献给他了,但是我仍然看到我的自己,我要怎样才能更多的献上呢?她的答覆是要我求神接纳我的奉献,正如我当请人接纳我的礼物一样。当我再问她怎样能叫神接纳我的奉献时,她告诉我一个故事:
「浦力金先生(Mr. Prigin)是一个很有才华的青年人,在他牧会的同时,他也在攻读哲学博士的学位,在他最后一次口试之前的两个月,他的教授们确认他将毫无困难通过这次口试。此时神要求他放下他的雄心大志。原来他曾多次求主用圣灵充满他,因為他对自己灵性光景不能满意,也感觉到自己缺乏能力,他企图用作一个哲学博士来事泰他总会更叫神得荣耀的这个建议来跟神争论,然而神指示他说,他没有这种需要,如果他要被圣灵充满,他必须不去应考。他很是困窘作难,他為了这个争端愁苦了两个月,就在下一个星期一要考试之前的星期六,当他照常為了主日传讲的信息而在主面前等候的时候,他还是因著内心的争斗而苦恼。在艰苦挣扎中,他最终向主降服,并通知学校当局他不来参加最后的考试。此时他已经是那麼疲惫,以致无法為次日的信息作预备。当他在第二天站上讲台讲道的时候,他只是对会眾讲述在他身上发生了什麼事情的故事,全体会眾的眼睛都润湿了,他成了一个被主大用的人。」
柝声在鼓浪屿一九三六年的特别聚会中继续说:
在我听了这个故事之后,我告诉主说,我愿意除去一切拦阻我接受圣灵能力的东西。在一九二○到一九二二年之间我曾承认我的罪,并向至少二三百人赔罪认错,我把每一件的罪都看作是一个障碍,如果我承认了这一切的罪,我就一定会得到能力,这一切我都做了,然而我依然没有得到能力。
一九二二年的一月,在亭子已经有主子民的一个小聚会,我记得有一天是我要在那一天讲道,我就打开我的圣经要找一个合式的题目,我恰好读到诗篇第七十三篇二十五节,上面说:「除你以外,在天上我有谁呢?除你以外,在地上我也没有所爱慕的。」在读到这节圣经的时候,我承认我不能像诗人所说的那样来说这些话。那个时候,我知道有东西妨碍著我和神之间的关係,因為我已十年多深深地爱上了品蕙。那时她尚未得救,我曾努力向她传福音,她却常常笑我。我们是真挚地相爱著的,我让她笑话我所传讲的主耶穌。她在我的心裡常常佔有很大的地位。我曾经常问我自己,我是否继续让她在我心中佔据这麼大的地位呢。大家都晓得当一个青年人在恋爱的时候,叫他把所爱的放下是极其困难的。虽然我在嘴上对神说我愿意放弃她,可是我心裡却不甘愿这样作。现在我再读诗篇中的那一节,我老实承认我不能将她放下。在那整整一个星期裡面,我不能说:「除你以外,在天上我有谁呢?除你以外,在地上我也没有所爱慕的。」神的灵指出,就是这一个争执成了我被圣灵充满的拦阻。在这一天,我还是讲了道,可是我并不晓得我讲的是什麼。
后来,我跟神讲理,我求他先给我能力,然后我愿放下她。但是神从不跟人讲理由,在我不成熟的情况下,我向神许了许多愿:我愿意去西藏传福音;我许愿说我要作这个作那个,可是神都不要听。他的手一直指出这个女子是我的阻碍,不管我怎样祷告总是不通。我的心实在沉重,我甚至要求神改变他的心意,但是神不能这样,他仍坚持要我对付这一件事,这就像一把利剑刺透了我的心。神要我学更深的功课,否则,我在他手中就没有用处。
次天早上我还去讲道,下午我在房间裡,心裡很沉重,我告诉神,因為下星期一我要回学校去,我要他用基督的爱充满我,现在我愿意将我的爱人放下,基督的爱那样地激励了我,使我决心将她放下。作了这个决定之后,我能从我心裡说出诗篇七十三篇二十五节的话来了,我裡面充满了说不出来的喜乐,虽然我还没有上到第三层天,我却能说我已经到了第二层天。我是多麼快乐,我充满了喜乐。现在世界对我已经变得没有价值了,我觉得我好像是瓢浮在云彩上面。在我得救的那一夜,我的罪担滚落了,而这一个白天(一九二二年二月十三日),在我心裡所有的障碍都挪开了。这之后不久,许多人得救了。
据说柝声在这次将心献与神之后,他改换了服装,穿上了粗布衣服,拿著一叠福音招贴纸,到街去把这些招贴纸贴在墙上,他就是这样真实地与世界诀别。在这个时节他还写了一首诗歌:
主爱长、阔、高、深!实在不能推测!不然像我这样罪人,怎能满被恩泽?
我主出了重价,买我回来归他;我今愿意背十字架,忠心一路跟他。
我今撇下一切,為要得著基督;生也死也想都不屑,有何使我回顾。
亲友、欲好、利名……,於我夫復何用?恩主為我变作苦贫,我今為主亦穷。
我爱我的救主;我求他的称是;為他之故安逸变苦,利益变為损失。
你是我的安慰,我的恩主耶穌!除你之外在天何归?在地何所爱慕?
反对、艰苦、飘零,我今一起不理;只求我主用你爱情,绕我灵、魂、身体。
主阿,我今求你,施恩引导小子,立在我旁常加我力,饼此黑暗罪世。
撒但、世界、肉体,时常试探欺凌;你若不加小子能力,恐将貽羞你名。
现今时候不多,求你使我脱尘。你一再来,我即唱说:「阿利路亚!阿们」!
一九二二年的第二个学期,传福音的聚会开始在校内举行,好几百人经歷了神拯救的恩典。在中午和傍晚,学生们在校内的礼拜堂裡祷告,学校的校监(训育主任)因学生没有违反校规的事件而感到惊奇。在假日,学生们(在胸前、背后穿上福音字牌──福音背心)出到街上去传福音。一九二三年一月,李渊如小姐(过去是一个公开表示的无神论者,现在是全时间服事神的传道人)被请到福州来主领福音聚会。虽然只安排了四次聚会,但得救的人很多,柝声和他的同工们感到需要延长,神的灵大有能力的运行,叫聚会不能停止,每一次都有许多人来听福音。倪柝声回忆说:「我从未见过这麼大的復兴,天天都有人得救,看来好像是人只要碰到我们就会得救。」这种光景延续了约一个月之久,他们就正式地租了一个地方聚会(在仓前山的十二□排),这就是福州工作的起始。